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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】双生 06（含光君×双羡）

    * 惯例OOC预警，忘羡only不拆不逆。

    * 一直很想写的穷奇道截杀成功梗和双羡梗。

    * 本文应当周更，但不能保证。要有更新不是周二就周三，这两天不更就是没有。就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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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也许是蓝忘机的表情太过震惊，被他盯着的少年表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，嘴唇嗫嚅着沉默了一会，才勉强镇定下来，讨好似的弯起了嘴角和眉眼，但嗓音仍是控制不住的颤着：“这位……哥哥，你真的……不能再上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蓝忘机不知该作何反应。这少年也就是六七岁的模样，身上穿着粗布衣服，还有补丁，看着让人心酸。虽然脸上挂着的像是带着习惯性讨好的笑，但这笑起来就灿若朝阳的样子，明显是自己心上那人。

    魏婴他怎会……变成这个样子？

    其实蓝忘机一眼就看出，这应当是魏无羡的少年只是个魂魄。这一事实让他心中越发疼痛难忍，因为这是在明明白白地提醒他，魏婴真的已经不在这世上了。但到底发生了什么，他的魂魄居然不全？而且损失了大半？

    想到穷奇道上发生的事，蓝忘机心中少有地涌起几分怒火，被他强行压下。如今不是计较此时的时候，少年魏婴明显不认得自己，蓝忘机也猜想他可能是因为魂魄有损而失了记忆。但能见到魏婴，他总算是稍稍平静了心绪。再看少年魏婴似乎有些怯生，蓝忘机难得缓和了音调道：“我名蓝湛。”

    虽然他仍然是面无表情，但少年魏婴似乎接收到了他的善意，对他的冷脸也不是很怕了，笑容越发灿烂。眼睛都笑成了弯月，情绪也稳定了不少，言语随之流利起来：“蓝湛哥哥，我是阿婴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无论何时，嘴甜是一定要的。这是阿婴这么些年流浪得来的绝对经验。 

    这一声脆脆的“蓝湛哥哥”，听得蓝忘机心中一跳，陡然升起一股极大的满足感。从前天起就一直空落落的心也像是被什么牵引着，微微向下落了落。

    “阿婴。”蓝忘机随着这么唤他，袖中的手指蜷了蜷，耳尖突地窜起一抹红。一丝不可名状的窃喜从心底泛起。他从未想过，自己能如此亲昵地称呼魏婴。只是一个名字而已，就让他仿佛饮了只闻其名而未曾见识到的酒香，神情都带了三分恍惚。

    听蓝忘机叫了自己的名字，阿婴越发高兴。他还从未见过长得这般好看的人，对自己还这么友善，心中着实喜欢，不由朝蓝忘机走了几步。小手狠狠攥了攥，像是给自己鼓劲，方才缓缓伸出，扯住了蓝忘机的袖子。

    蓝忘机无甚反应，只低头看他，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

    阿婴扬起小脸，漂亮的桃花眼瞧了一会蓝忘机，便毫不吝啬地弯了起来。熟悉的笑容在如此近的距离绽放在蓝忘机眼前，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。明明是怨气密布的乱葬岗，却仿佛变得山明水秀鸟语花香，整个世界都像是随之生动起来。

    蓝忘机的心霎时软成一片，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少年的发心。阿婴像是小猫一样眯起了眼睛，在他大手掌心蹭了蹭，又向他靠了靠，抱住了他的腿。

    看他情绪似乎是完全安定了下来，蓝忘机才轻声问：“你方才说，不能上去，为何？”

    闻言阿婴的身子猛地一颤，下意识地放开了手，笑容也收敛了起来，很是为难地咬了咬下唇。刚想开口，却仿佛听到了什么，表情缓和下来，似乎很高兴的样子，拉住了蓝忘机的手，忙着跟他解释：“不是的。可以上去啦，我带你去。”

    蓝忘机眉心动了动，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感受着握在手心里的小手那股冰凉，蓝忘机心中方才刚升起的暖意瞬间消散无踪。他忍不住握了握那只小手，似乎这样就能将之暖热，变成温热的人体，而不是时刻在提醒他，魏婴已经不在的残酷现实。

    被蓝忘机牵住，阿婴很是高兴：“蓝湛哥哥，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呀？”

    蓝忘机道：“寻人。”

    “哥哥特意来寻的，肯定很重要吧？”阿婴跟着他走，一步步，走得非常稳。倒是不像魏无羡当年，从来都不肯好好走路，一眼看不见就不知窜到哪里去了，过了一会才会带着些花花草草的出现。 

    “嗯。”蓝忘机目视前方，肯定地点头，“很重要。”

    阿婴似懂非懂地也跟着点头：“这样啊。那你一定可以寻到的。”

    “寻不到了。”蓝忘机低声道，“我把他……弄丢了。” 

    他再次伸手抚了抚阿婴的发心，转开了视线，心中仿佛被什么堵住，闷得厉害。

    那个鲜活的魏无羡，是永远都寻不到了。

    “丢了？”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情绪低落，阿婴也跟着难过起来，拉了拉他的手安慰道，“哥哥不要担心，只要用心找，还是能找回来的。你本事那么大，肯定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本事大？

    

    蓝忘机微微摇了摇头。若真是本事大，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。 

    两人距离伏魔洞并没有多远，剩余路上的凶尸也未阻拦二人，这无疑更表明了阿婴的身份。蓝忘机的悲痛转为担忧。魏无羡到底是为何会魂魄有损？但就算魂魄有损，他还是潜意识里护着山上的人。可这样绝对会加快他魂魄的损耗。对蓝忘机而言，现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找齐魏无羡的魂魄，再好生安养。

    可安养好了之后呢？莫非要亲手送他入轮回？这世间，还有让他留恋，为之停留的事物了么？

    蓝忘机不敢再想下去，忍不住再次将视线转回，紧紧地黏在阿婴身上，再也不肯移开半分。

    这可真是鲜明的对比。早些年都是魏无羡让自己看他，蓝忘机通常是看了一眼就马上收回，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情愿。现在他只觉得眼睛不够用，时间也不够用。若是注定要送魏无羡入轮回，那此时真的是看一眼，就少一眼了。

    “蓝湛哥哥？我们到了。”阿婴拉了拉蓝忘机，指着前面道。

    蓝忘机深吸口气，转头看去，却马上愣住了。

    由于太过惊愕，他忍不住又转回头看阿婴，再转回去，死死盯住那个站在伏魔洞前的身影，好半天也没有眨动眼睛：“……魏婴？”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魏无羡冲蓝忘机招了招手，惨白的脸上笑容居然露出了像是阳光的笑容，“蓝湛你怎么来了？”

    蓝忘机不知该说什么，看了看被自己牵住的阿婴。

    阿婴放开他的手，跑去魏无羡身边，乖乖道：“羡哥哥。”

    蓝忘机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魏无羡轻笑一声：“怎么了，蓝湛？喜欢上我家阿婴了？”

    “他是何人？”蓝忘机问道。

    “就一小鬼啊。”魏无羡招呼他在伏魔洞前的树桩上坐下，“乱葬岗这里最不缺小鬼了。”

    蓝忘机眉心微蹙，停了停，也跟着坐下：“他魂魄有损。”

    “不然呢？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他留在身边？怎么样，这孩子是不是很可爱？你是不是喜欢上了？刚刚我可是看你牵着他上来呢。你不是不和旁人触碰么？”魏无羡不知为何笑得很是志得意满，唇边的笑意带了几分促狭的意味。

    蓝忘机一时语塞，不知该如何回答。他能说自己是把阿婴当成了魏无羡么？他虽然不精于鬼道，但也能看出，魏无羡如今鬼体凝实，不像是魂魄有损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魏婴，你如今……有何打算？”不知怎么回答，他只能转移话题。

    魏无羡手中无意识地玩着一团怨气，在两只手之间抛来抛去，不在意道：“我人都死了，还能有什么打算？等给温情他们找个安生的地方待着，我就去轮回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他又警惕地看向蓝忘机：“蓝湛，咱们怎么都算是相交一场，打个商量如何？你也知道外面对他们的态度，我不能放着他们被人喊打喊杀。你要度化我，我可以不反抗。但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？我还没变成厉鬼，等快变成厉鬼了，我自己去找你。如何？”

    蓝忘机藏在膝盖上的拳头紧了又松：“魏婴……我并非前来度化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来干嘛？莫非还想度化这满山的邪祟？不愧是含光君。”魏无羡嗤笑一声，假假地夸赞，“这真是个宏愿。”

    “并非如此。”蓝忘机又是停了一会，道，“魏婴，我与你一同，护住他们。”

    魏无羡是真的惊讶了，刚刚被他用怨气悬在空中给阿婴耍的陈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，被阿婴捡起来递还给他。他摸了摸少年时的自己软软的头发以示表扬，这才仿佛刚认识蓝忘机似的把他从头看到尾，不知想到了什么，脸色有些难看：“含光君，阴虎符的事我会处理好。若是你不放心，尽管可留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魏婴！”蓝忘机音调略略上升，胸口急剧起伏了数次，才平复下心情，沉声道，“我也并非是为了阴虎符！”

    魏无羡轻笑着摇头，明显不相信他：“蓝湛，我知你对阴虎符并无觊觎。但你尽可放心，我就算死了，也断不会留阴虎符在这世上为祸。”

    蓝忘机双拳猛地握紧，琉璃色的浅眸波澜处处，但很快平复下来，转为黯淡无光。他似乎是失了大半的力气，低声重复道：“魏婴，我并非……是为了阴虎符。”

    这番表现可惊住了魏无羡。他几时见过蓝忘机这般模样，莫名地觉得含光君似乎有些委屈。

    这可要了老命了。以前也不是没有跟蓝忘机说过重话，更重的都说过，却从未见过蓝忘机流露出半分的脆弱。而且，他这次来居然没有再说那套损身损心性的说法——当然现在也没的损了——不过他居然说要跟自己一道护住温家人？

    

    魏无羡真是想不通了。蓝忘机这到底是有什么打算？ 

    TBC